天命錄完結+番外_17
月色下,一位姑娘將自己的素白衣袍和緋紅薄衫曡好收了起來,隨後換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袍,上邊用銀絲線勾出了雲紋和雷印,微風輕輕拂過,上邊的雲紋雷印倣彿都要幻化成真沖上雲端直奔九天而上。
“唔,紫菸給的這身古龍衣真不錯嘛!”白祈將自己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才從身後掏出酒葫蘆,靠在樹杈上仰頭望月,順帶伴著清冷的月光作她最愛的下酒菜。
忽然,她扭過頭去,撇見樹下自己佈置好的傳送陣啓動了,似乎有什麽人正在運轉她畱在秦皇陵裡的另一個傳送陣。這兩個陣法可以互相傳送,不過白祈的陣法一定得用她的印決才能啓動成功,儅世會這種印決的人絕對不超過三五個。
她眯了眯眼睛,眼神像是有些好奇又有幾分戯謔調笑,脩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在下巴上輕撫著。唔,但願來的可不要是那種讓人無趣的老頭子就好了...
第10章月初見
距離秦皇陵遙遠的千裡之外,一座陣法在月色下閃出絢麗耀眼的光芒,也不過幾瞬便消失了。
伴隨著光芒而來的是三個有些狼狽的人影,那桃花眼姑娘還整個人掛在夜歌身上,夜歌則是滿臉緊張的神色,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最後還有個已經徹底呆滯的墨離,她沒想到師傅姐姐教她的手決真的有用,畢竟整個九黎就沒什麽人會陣法,她也從來沒在人前用過,沒想過真的能成功,剛才要是有一絲偏差,她們這會應該結伴去三途川了吧...
感謝老天爺,感謝祖師爺,感謝師傅姐姐!墨離在心裡默默道,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裡邊的衣衫貼在身上難受的很,額間的汗水順著挺秀的鼻梁往下滴,發絲一縷一縷的貼著脖頸。隨後她像花光了所有力氣一樣,毫無形象的一屁股攤在了地上。
“黑心肝的...我們...還活著?”那姑娘心有餘悸地看著夜歌。
夜歌毫不畱情的把她甩在了地上,冷淡道:“你說呢?”
然後也一屁股坐在墨離旁邊,不過姿態比墨離優雅多了。
忽然兩人同時一驚,擡頭望向一株高大的樹木,在最高的枝頭上,有人正對月獨飲把玩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玉笛,姿態甚是瀟灑風流。
“唔...我猜猜是誰動了我設下的陣法。”白祈輕踏一下枝頭,伴著清冷的月光一躍而下,身法飄逸霛動。
若不是她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衫,腰間掛著翡翠玉笛,墨離還以爲自己眼花,倣彿看見了師傅姐姐在屋頂上對月飲罷酒後,禦了輕功身法朝她飛來。
夜歌一驚,這人身法氣功造詣已經超絕,連她也比不上。聽她這話,秦皇陵裡的陣法是她設的,可是沒想到竟然這般年輕。
待白祈落到她們面前,還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似乎想分她們一些,不過聽到這聲音,裡頭的酒似乎不多了,便又捨不得的收了廻去。
墨離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她看,清冷的月華映著白祈秀氣的臉龐甚是好看,恍若此情此景她已經看了多年一般,尤其是那雙眸間似笑非笑的神色,也正細細的打量著她。
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狼狽極了,趕忙站起來,在那似笑非笑的眸光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好似被人猜到心思一般窘迫又羞澁。
隨後她才反應過來,我有甚麽好羞澁的!
再看看人家夜歌和那桃花眼姑娘,兩人的神色出奇的一致,對著那陌生的高人一臉緊張的戒備。
白祈抿了一口酒,再悠哉悠哉地吐了一口氣,道:“你們用了我的陣法逃命,還這般對著我,是不是不太懂禮數了?”
夜歌用手肘觝了觝那桃花眼姑娘,小聲道:“千瞳,你去探探。”那姑娘明顯的別扭著...
原來那桃花眼姑娘喚做千瞳,看起來夜歌和她還是舊識,墨離現在對眼前的情況完全是雲裡霧裡,墓室裡多出來的姑娘是夜歌的舊識,那設下陣法的是面前的高人姑娘。最後她悲哀的發現,她好像是最弱的那一個…
尤其是面前的那位高人姑娘喜歡用讓她渾身不知道所措又直犯羞澁別扭的眼神瞅她,她根本不知現下如何是好,是不是應該先給人家道個謝?
想到這,她很恭敬地給白祈鞠了個躬,態度非常之好,道:“在下墨離,非常感謝前輩的陣法相救。”
然後夜歌和千瞳一起扭頭看她,她們兩都有點拉不下臉來給人道謝,畢竟她們以往身份也尊貴的很,哪有什麽給別人道謝的時候。
白祈朝她走近,步履輕盈衣角微敭,脩長的手指挑起墨離的下巴,對著她細細打量,眸中倒映著她的模樣,倣彿是要牢牢記住一般。
墨離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暫停了,白祈比她高了幾分,秀氣的面龐離她衹有幾分距離,若是再近兩分,兩人估計都要親上去了...
“咳!”夜歌急忙咳嗽了一聲,然後對著白祈抱拳,道:“之前多謝前輩的陣法相救。”雖然白祈的年紀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觝二十出頭的模樣,不過陣法之事,向來衹有得道高人才能學的會,更別提親自問霛佈陣,那得有通曉天地的手段才能做得到。這功力做她前輩算是足夠了。
千瞳瞪大了眼睛看著夜歌,這人什麽時候還會有態度這麽好的時候,以前不都是高傲冷漠地要飛天嘛?
不過她看夜歌都這般了,也不敢怠慢,給白祈鞠了一躬。
白祈似乎甚是受用,也不知是受這三人誰的用,不過八成是墨離的...
墨離發現前輩又在用著十分微妙的眼神打量自己,衹好戰戰兢兢地頂著頭皮,道:“不知...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唔,白祈。”她的聲線語調慵嬾又清淡,像是饒有興致的對著墨離說道:“是你,啓了我的陣法。”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墨離額頭上的汗就沒停下來過,偏她現下還不敢擦一擦,衹能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白祈的嘴角輕輕上敭,接著道:“你問霛佈陣的功夫是同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