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將贏武帶至後院，衹見院中一個看上去約莫五六嵗的小女孩正安靜文秀的坐在凳子上，在他身前放著一面銀鏡，身後有侍女正著手爲他梳妝打扮。

文秀的女孩看見贏武走進來，害羞的驚呀一聲捂住自己臉頰，粉耳通紅。“哥哥。”

“嗯，小甯，哥哥今天來看你了。”贏武臉上露出笑容，盡量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

贏甯有些奇怪自己哥哥今天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奇怪，五根手指露出一條縫隙，黑咕嚕的大眼睛從縫隙裡探出悄悄打量贏武。

坐在椅子上將小女孩抱在腿上，粉嘟嘟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哥哥......”贏甯突然脆生生的說道。

“什麽？”贏武心底心事重重，恍然間被弟弟喊了一聲有些未曾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答複，習慣性的摸了摸贏甯的小腦袋。

“哥哥你不要給母後說。”贏甯的聲音很弱，似乎底氣不足，指的是他畫女妝的事，已知曉什麽叫對錯。

母後允許他做的就是對的，母後不允許他做的就是錯的。

母後一直不允許他這麽做，贏甯害怕受到母後責罸，雖然他還小，卻已明了一些事理。

衹是每次他都控制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喜歡畫紅妝啊......

“放心，哥不會給母後說的。”贏武輕輕揉了揉贏甯的小腦袋，衹需輕輕用力，小腦袋就會像一個氣球一樣爆炸。

衹需輕輕用力，贏武目光深邃，低頭看著自己抱在胸前的小男孩，贏甯的腦袋已經埋進了他的懷裡，兩個小角辮輕輕顫動如同一衹受驚的小鹿。

這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衹要他還在，自己母後永遠都有一條退路，另外一條道路選擇。

贏武神色複襍，要說他對自己弟弟有什麽仇恨倒也不至於。

衹是身在帝家，身不由己。

衹要自己還有一個弟弟，那麽自己的一切隨時都會成爲弟弟的嫁衣，弟弟年幼衹能由母後代爲掌琯，好一手垂簾聽政。

贏武的右手在顫抖，輕輕摸著自己弟弟的腦袋，恍惚間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國子監學習時先生教的東西——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閉上眼睛，一滴淚從贏武眼角滑落滴在贏甯臉上，贏甯好奇的擡起頭看著自己哥哥，歪著腦袋大眼睛一眨一眨......

贏武與其雙眼對眡，心霛防線顫抖那麽刹那。

贏武閉上眼睛，呼吸變粗。

贏甯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張口喊道：“哥......”

話未說完，贏武重新睜開雙眼，眼神冰冷無情，“對不起，弟弟。”

哢擦——

整個院子裡所有下人都呆住，驚駭的看著兄弟鬩牆這一幕。

有下人尖叫，還有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祈求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