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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正坐在屋内木椅上楠艾深深吸了一口气,湿润的空气弥漫着清新滋味,微风送来淡淡花香,沁脾润肺,令人心旷神怡。

  听老祖说这是远古的神山,仙气和仙露皆最为纯净清澈,有利于她伤势恢复。

  来时,他将她安放在林中某处,让她稍等片刻,他需同巫山神女打声招呼。

  等了良久,老祖就接她安置在这房内,只说去采药,让她静等。

  巫山神女?可一路她也未听得神女现身....

  楠艾正疑思,忽闻陌生的轻盈脚步声临近,走入房内,恰在她身前停住。

  来人却未开口,四周仍是安静得只闻微风淡拂树叶的簌簌声。

  “谁?”楠艾顿生警觉。

  一两个字她还是能勉强说出口,只是听起来声音干哑异常,似沙石碾过般。

  那人未搭话。

  如此安静,会令她生出房内并无来人的错觉。可有一股陌生的清香味散来,萦绕鼻头,对面分明站着人!

  因看不到情况,她不免紧张,正要开口再问,忽而一声笑音传开。

  轻轻如风吟,淡淡似枝摇,甚是好听。

  楠艾却敏锐地察觉,这笑透着冷意,不是善意......

  第二十章

  站在楠艾身前的女子身姿绰约、柔媚娉婷。

  绯色羽裳飞凤蝶,缥色轻袖挽丝带。玉簪绾青丝,晶花贴耳鬓。一双柳叶眼半含秋水,两瓣桃花唇润沾清露。

  双眸轻睨,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正是巫山神女帝溪。

  打量完楠艾的身形容貌,帝溪目光渐冷。

  将近十万年......她同拂墨未曾见过一次面。

  起初他怨她害了女娃,痛骂她,呵斥她,说他此生怨怒难消,再不与她存有半点交情。

  她曾多次去找他,有时甚至拽着帝轩一道,如此才不会被拒。可拂墨从未再正眼看她,即便一个冷眼也不愿睇来。她心灰意冷,从此一人待在巫山,没再踏出过半步。

  今日,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伫立于松林之间,清风淡拂他墨发黑裳,近在眼前,却又难以触摸......

  那一瞬,她自嘲地以为是思念太重,又出现了幻觉。

  但那一声冷清如巫山冬日霜雪的轻唤“帝溪”,极讽刺地将她拉回现实。因为每每醉酒后,亦或夜深梦境里,他如曾经,与帝轩一同唤她‘小溪’。如今称呼变了,才是真实。

  可即便这声叫唤远隔漫长岁月,久到快忘记他的声音,依然如沥沥细雨,润在枯竭的心头。

  她努力抑制如潮的狂喜,忍下漫上眼眶的泪,飞至他身旁,与他寒暄叙阔。却不料,他此番前来,竟只为救治一只小妖!

  但她拒绝不了他的请求,只要拂墨一句话,她即便亲自奉上整座巫山的月晶草也绝不犹豫。

  他却云淡风轻地说得像交易:“月晶草既是巫山珍贵宝物,我便以你要求来换取。”

  她苦涩一笑:“你我之间谈何这等没情面的话?你若想要,自行去取就是。”

  他神色淡漠:“我从不欠人情。”

  对啊,你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你只愿意欠女娃的,你从来也只听女娃的话!

  她勾唇几分嘲弄,试探地问:“当真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我力所能及之事,你但提无妨。”

  拂墨仍是这般疏离,从不承诺绝对的事。这世间,大概除了女娃,没有谁可以让他不作迟疑、没有附加条件地许诺。

  *

  帝溪收敛心绪,目光落在楠艾脸上:“一只无足轻重的草妖,何需如此上心。”

  她话语中的轻蔑,楠艾一听便知,思疑着:来者难道是巫山神女?

  神女似乎不太好相与,话里带刺,不大中听。这性情......实在不如她的哥哥帝轩,楠艾做了番比对,即便帝轩会用话语捉弄她,但言谈间不会令她感到不适。

  帝溪默然端量楠艾这张十一二岁的女孩模样,生得的确标致可人,五官精致。

  纵观六界千姿百态的女子,比之貌美的,拂墨又何曾未见过。若论容貌,谁比得过他自己,当不是这皮囊引得他格外关照。可一只修为低下的女妖,他何以这等重视?

  十一二岁女孩容貌......

  帝溪眸孔顿时一缩,好似惊吓地瞪看楠艾。

  再度打量她这双眼,即使失明无神,却能想象出双眼复原时熠熠生辉的光彩。女娃便是长着一双无尘清澈的杏眼,望看时,楚楚动人、汪汪如泉。

  帝溪呼吸一凝,该不会......拂墨将她当作女娃的影子?!

  “你出生在何处?拂墨在哪儿与你相识?”她连连追问。

  直接称呼老祖名字,想来是神女无疑。楠艾清了清喉咙,艰难说出“厉山”二字。

  今日来巫山,本就有求于神女,纵然她态度并不友善,楠艾觉得也该以礼相待。

  哪知话音刚落,帝溪音调陡然提了三分:“厉山?!东海以西的那座上古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