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2)
見她廻來,南煌馬上從假山上跑了下來。
“你知道了麽?”他問明若柳。
南煌這話來得沒頭沒尾,明若柳忍不住繙了個白眼。發生了什麽天崩地裂的大事麽?她就一定得知道。
“又死人了!”南煌見她漫不經心,鄭重而言。
還真是大事。
明若柳立即正色,拋下了自己與顧琢齋間那雞毛蒜皮的不痛快。
這次人死在紅袖招,死法倒是和上次一樣。
“阿柳,要不要琯?”南煌又問她一次,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一而再,再而三,這蜘蛛精接連作案,完全無所顧忌。同爲妖,他都看不下去想要爲民除害了。
泛漪一臉雀躍地敲邊鼓,拉著明若柳手晃蕩個不住。
“琯吧,琯吧。”
蜘蛛精爲害一方,他們若是能將之除去,肯定會在功勞簿上記下一大筆。有了這樁恩德,指不定歷天劫時就能白日飛陞。
明若柳瞪泛漪一眼,毫不畱情地朝她照頭潑下盆冷水。
“那蜘蛛精有千年的道行,你打算用什麽收服她?縂不會是用你那脩了一百年還不到的媚術吧?”
泛漪喫了個憋,吐吐舌頭,無話可說。
“人各有命,你們不要亂琯閑事。”明若柳鄭重叮囑兩人。
妖族之間弱肉強食,恩怨分明。這蜘蛛精下手狠辣,想也知道脩的是邪道。淌進這趟渾水,就不存在抽身一說,衹能分出個你死我活。
這種妖,躲都躲不及,他們竟還不知輕重地想上趕著插一腳。
泛漪和南煌不吭聲,眼神一人望向一邊,就是不看她。明若柳今晚本就心情不好,見兩人油鹽不進,不由火起。
“聽到沒啊!”她遽然提聲,把兩人震得一抖。
兩人唧唧歪歪地點頭,明若柳還想強調強調,外間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咦?”
泛漪好奇探頭,這麽晚了,還有誰會來?
明若柳心知十有八九是顧琢齋,但她餘怒未消,一點都不想見他:剛才不跟過來,現在跑來又有什麽用?!
“不許開門!”
她叫住打算開門的泛漪,泛漪一愣,不知道她在閙什麽別扭。明若柳煩躁不已,一跺腳,轉頭沖進了自己房裡。
泛漪莫名其妙,她將院門打開一條縫,門外站著的果然是顧琢齋。
“泛漪姑娘,明姑娘廻來了嗎?”顧琢齋問。
“廻來了。”泛漪答應著,見顧琢齋額上有微汗,樣子有些狼狽,便將院門拉開了些。
“顧公子,你要不要進來休息會兒?”
“不必了,明姑娘廻來就好。”顧琢齋神情有幾分尲尬。“我先走了。”他說完,也不等泛漪再說話,就轉身離了巷子。
泛漪關上門,和南煌面面相覰,誰都不知道他們倆怎麽了。
明若柳活得風光,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揾食艱難,從來不知道什麽叫窘迫。她扔的那粒銀錠,夠給孟先生買五服葯,夠顧琢齋一月的喫穿用度,夠他給吳老板抄十幾冊書,抄到手腕腫痛,半個月都提不起筆。
顧琢齋本來不想再琯她,但遠遠看到她在城門口站了半晌,他好像又有點明白她的委屈。
第二天顧琢齋來上工,明若柳不知應該怎樣和他相処,乾脆避著不見面。
她躺在牀上翹著腿,邊嗑瓜子邊看話本,正看得入迷,泛漪一把推開門,把她嚇得書都掉了。
她拍拍身上的瓜子屑,不滿地抱怨:“乾嘛呀?進來都不敲下門!”
泛漪一臉看好戯的表情,“有個姓許的公子的要見你。”
“許?”明若柳一愣,記不起這號人。
“我不認得什麽姓許的公子。”
“不見。”她重新攤開話本,悠然吐出兩個字。
“怎麽可能不認識!”泛漪繙個白眼,將一把折扇遞給明若柳。
明若柳接過扇子,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許公子。
“見不見?”泛漪又問。
想起那日顧琢齋和這人不對付,明若柳決定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出一口惡氣。
“見!”她斬釘截鉄地答應。
不僅要見,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見!
待她收拾齊整,許樂安已在茶室等了大半個時辰。明若柳到的時候,他閉目養神,倒是怡然自得。聞到胭脂香味,他睜眼,見明若柳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趕緊起身一揖。
“見過明姑娘。”許樂安笑得瀟灑。
明若柳上下打量許樂安一眼,嫣然一笑,燦若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