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看了叶灵川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了灵川，只能告诉她。”

一个月前，许枫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枫哥，是我。”

“灵川？”虽然声音很小，他还是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嗯，”叶灵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之前在酒吧遇见枫哥的时候，没来得及好好和你叙旧，可以和我见面么？”

“可是可以么？”许枫有些犹豫，“萧蒻尘那家伙不是还在住院……”

“没关系，”叶灵川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见到你，可以么？”

“好吧，”见他这么坚持，许枫也不好拒绝，“你在哪里？”

“从前的血月酒吧。”

去血月的路上，准确地说，是去那个种满向日葵的咖啡店的路上，许枫一直感到很焦虑。他并不是不想见到叶灵川，只是他知道，如果他们见面就一定会提到萧蒻尘的事。他害怕看到叶灵川痛苦的样子，看到他自责的样子，更害怕他问他以后的路该怎么办。

如果是那样，那么他应该怎样回答。

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但也不再想看他们继续互相伤害下去。

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如此纠结，可想而知叶灵川的心正在怎样痛苦地挣扎啊。

然而看到叶灵川的那一刹那，即使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许枫，还是呆住了。因为眼前的叶灵川和一个星期前在医院见到的他完全不同了。他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衣，身上的大衣熨烫地没有一丝折痕，脸上的胡渣也全部刮掉，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颓废的气息在他身上消失地干干净净。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明，没有一丝痛苦，也没有一丝彷徨，而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他上次见到他，甚至是在下雪那晚见到他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他仿佛已经做好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再也不会迷惘，也永远不会后悔。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许枫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会支持他。

“是。”叶灵川点点头，目光没有一丝闪躲。

“可以告诉我么。”如果是残忍的答案，他愿意替他转达。

“我决定了，”叶灵川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和萧蒻尘在一起，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无论她会不会原谅我，无论她会不会再爱我，我也绝对不会放开她。就算死皮赖脸也好，就算恬不知耻也好，我也再不会放开她的手。因为我爱她，这一生只爱她一个人。”

“别说了枫哥！”叶灵川红着脸阻止许枫讲下去，却没看到身边呆滞的萧蒻尘眼中闪烁着的泪光。

“不愧是叶灵川，我都要哭了，”许爽更是感动地不能自已，“哥，你看人家是怎么告白的，怪不得你多年只能暗恋无果。”

“要你管。”许枫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那单车的事……”萧蒻尘疑惑地打断了他们。

“这是后来的事了。”许枫继续讲了下去。

“是么，”这样冲击性的告白，即使作为旁观者的许枫听到，都不禁面红心跳，他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那么你今天怎么不去医院找她，而是来这里和我见面。”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枫哥。”叶灵川恳切地望着他。

“没问题，”许枫豪爽地说，“说吧，要我怎么帮你，绑架下药诱拐都没问题，我最会对付萧蒻尘那家伙了。”

“不是这样的，”叶灵川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许枫不解地问，“你这个有钱人要向我这个穷人借什么呢，不过你说吧，你是阿月的弟弟，只要我有的就一定满足你。”

“那么枫哥，”他迟疑了一下，“月留下的那辆机车，是不是你保管起来了？”

“是啊，”许枫有些疑惑，“你要阿月的机车做什么？”

“为了让萧蒻尘留在我身边，”叶灵川坚定地说，“所以它真的很重要，可不可以把它给我。”

“当然，”许枫见他不愿解释，也不再追问，“阿月的东西本来就该交还给你的。”

“谢谢！”叶灵川感激地说，“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尽管说。”

“你能教我骑机车么？”

原来这件事是早就设计好的，萧蒻尘看了叶灵川一眼，发现他正紧张地望着自己，不禁莞尔。

叶灵川大概是怕自己生气吧，可是此时她却只感到由心而生的温暖。原来昨天的叶灵川来找他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坚定了和她在一起的心意。她那么清楚地感觉到他对她的珍惜和小心翼翼，那么清楚地感觉到这份爱的厚重，怎么会去跟他计较这一点小小的算计。

然而，她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可是……昨天晚上，为什么你是骑单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