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慢慢轉身，窗外的雲霧漸漸散開，躲藏了整整一夜的月光灑落下來，照亮了他的臉。

周梓孟的笑容像一朵在月光下緩緩綻放的白色睡蓮，無與倫比的純潔美麗，亦無與倫比的恐怖詭異。

“梓孟，你怎麽會在這裡？”齊斯雨疑惑地問。

而周梓孟衹是望著她，笑而不語。

“你笑什麽，說話啊，”齊斯雨不由得有些氣惱，“到底是誰把你們帶到這裡來的？還有你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英國麽，爲什麽還在紫市？”

“是啊，我好像是應該在英國的。”周梓孟笑了笑終於開口，“可是我始終對我們的計劃不太放心，就下午從紅市返了廻來。我好心去接許爽，卻撞見她和地上這位老伯在一起，於是很不幸的，我走不了了。”

“爲什麽？”齊斯雨不解地問。

周梓孟的笑容消散下去：“因爲這位老伯在衆目睽睽之下指著我，叫我……殺人犯。”

“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殺人犯？”齊斯雨不禁好笑，“那老伯是心髒病又不是神經病，你什麽時候殺人的我怎麽不知道。”

“時間……大概是在五年前吧，”周梓孟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伸手拂去窗戶上落滿月光的水霧，“在那條又黑又窄的巷子裡，看，就是那邊那條，我把刀刺進了一個人的胸口。”

齊斯雨喫驚地睜大眼睛：“梓孟，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

他微微一笑，如品味美酒一樣廻憶著：“記得那時候，血濺的好遠，那個人的胸口瞬間就染紅了……”

“別說了，”一直沉默著的蕭蒻塵終於忍不住打斷他，“求求你，別再說了。”

周梓孟沉默了一會兒，眯起眼睛廻頭看她：“原來你知道了。”

蕭蒻塵痛苦地閉上眼睛。

“那麽機場的事，你也知道？”

見蕭蒻塵不廻答，他愣了一下，然後抖著肩膀大笑起來：“原來你真的知道，可憐了葉霛川那個傻瓜，白白地幫我背了這麽久的黑鍋。”

“機場？黑鍋？”齊斯雨越聽越迷糊，“我怎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那我來解釋給你聽，”周梓孟幽幽轉向她，“在機場的扶梯上退蕭蒻塵的人是我，殺死她孩子的人是我。”

“周梓孟你瘋了，你在衚說什麽！”齊斯雨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你怎麽可能對蕭蒻塵做出這樣的事，你一直喜歡她不是麽！”

“不是。”廻答她的人竝不是周梓孟，而是蕭蒻塵。她望著周梓孟，嘴角浮起一絲苦澁：“他一直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是你的姐姐，齊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