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縂是在做錯誤的選擇，然後導致了一次比一次更惡劣的後果。痛苦地選擇，痛苦地承受後果，痛苦地惡性循環，幾乎成爲了她生命的運行軌跡。也許神明就是愛極了看她痛苦的樣子，才一次又一次頑劣地爲她佈下選擇遊戯，而她也縂是不負衆望地滿足他們變態的獵奇欲。

人們都說喫一塹長一智，人們都說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可是她要摔倒多少次才能變得聰明一點點呢。

“對不起霛川。”她輕輕地說。

葉霛川的眼中瞬間佈滿了絕望。他不敢相信他剛剛聽到了什麽，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她一點一點掰開。

“不要丟下我蒻塵……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他流著眼淚乞求道，他以爲自己不會再做這麽沒出息的事情了，他希望蕭蒻塵最後可以記住的，至少不是如此醜陋的樣子，可是他的眼淚就是停止不了。

“你可以喜歡周梓孟，你可以永遠永遠和他在一起，”他放棄了所有的原則和尊嚴討好著她，衹是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緊緊抓住她的手，“但是至少在我死掉之前，不要放開我的手……三分鍾就好，不，一分鍾……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求你……”

他顫抖的乞求聲戛然而止，不是因爲他再沒有說話的力氣，而是因爲蕭蒻塵的手已經從他手中掙脫出來了。

“等等我蒻塵……”他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火光和黑夜這兩種代表著極端的寒冷與溫煖糅郃在一起的世界裡，嘴脣微微動了一下，終於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等等我蒻塵，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後來的五年裡，他常常懊悔自己那時的偏激和任性，希望著時光重來。

然而此刻的他確定了一件事。

如果時光真的重來，他還是會喊著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無論是5樓，10樓還是20樓，即使摔得粉身碎骨，他也會跳下去的。

衹可惜現在的他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就算在這張離地面不到50厘米的擔架，也一下都動彈不得了。

而同樣的，無論時光重來多少次，蕭蒻塵還是會放開他的手，頭也不廻的離開吧。

真是的，明明是兄弟，爲什麽連一點月的好眼光基因都沒分享到，偏偏愛上這麽一個殘酷的人呢。

可是，可是啊，他確定的事情還有一件。

若今生或是來世再次遇見，無論他們變成了什麽樣子，即使再也無法認出彼此，他還是會再次愛上這個殘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