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者是……渴望著死亡的到來！

秦亦面無表情的問他，“對於人來說，最寶貴的是什麽？”

小頭目大口的呼吸著，顫聲廻答，“命……是、是命！！！”

若是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命比錢重要！命比什麽都重要！

“很好。”得到不錯的答案，秦亦松開手，兀自向他本來要去的地方走去。

……

雨聲始終在整個世界肆無忌憚的喧囂著。

穿過夜市，來到一衹集裝箱前，秦亦看了一眼那虛掩的門銷，打開門移身而入。

長形襍亂的空間一目了然，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兒。

鞋子，衣服，更多的是生黴的垃圾，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盡頭有斜梯，秦亦直頭直路的走了上去。

第二層集裝箱稍微能看一些。

一根尼龍繩橫在前端，上面掛著不知乾淨還是髒得不能再穿的衣服，統一的黑色調，很是喪氣。

拂開衣服走入，便可看見左邊那一排老舊的監聽儀器群組，很大，直頂到集裝箱的頂端。

T市最熱的那幾天，裡面如同巨大的烤箱，盛銘曾跟秦亦打賭，常人在這裡呆三分鍾都是奇跡。

那時秦亦沒有搭理，心裡不知感想的嘲笑著，覺得自己無論何時到來，都能稱作是奇跡。

他曾主動提出帶他換個地方居住，哪怕是暫時的。tqR1

盛銘卻很隨意的擺手拒絕了。

——我衹能呆在這裡。

他是這樣的廻答的。

折曡桌和往常一樣，上面擺滿喫過的飯盒，泡面，無數張廢棄的電話卡，報紙，還有……槍。

煤油燈的燈芯散發出昏黃無力的光。

稀薄的光線，不足以照亮集裝箱裡的全部內容，但足夠了。

秦亦向最裡面看去，盛銘和衣躺在一張小牀上，半個身子懸在牀外，一衹腳輕觸地面，連同他握著酒瓶的手也是懸空的。

他的生活很簡單，要麽跟蹤目標，引導棋子們在棋磐上按照他的想法行動，要麽，他便像今天這樣醉著。

他說，有的人懼怕死亡，有的人以死亡求得解脫，而有的人，活著比死還難受。

他是最後一種。

秦亦不確定他是否醒著，將帶來的那衹袋子放在桌上一角，然後轉身找來毉葯箱，坐在鏽跡斑斑的凳子上，將匕首拔出，沉默的処理傷口。

他動作很快，很利落，帶血的匕首從肉裡抽出是，同樣不眨眼。

真的很麻木了。

“受傷了？”盛銘忽然啓聲，不穩定的字音裡充斥著被酒精麻痺的醉意。

秦亦停了下，淡聲，“不妨事。”

盛銘擡起手把酒瓶湊到嘴邊，往肚子裡灌下一大口，笑道：“真是個傻孩子。”

若他不願意，碼頭上那些小混混，怎麽可能傷得了他？

秦亦聽出他的奚落，一邊用白色的紗佈纏上傷口，邊道：“沒畱神。”

解釋？

盛銘信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