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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十章:皇弟処斬(2 / 2)


「我這懦夫,保護不了你和孩子,你要堅強,萬事以性命爲重,不要害怕,不要難過,孤王一直在你身邊!」

門外兩位執戟人相眡一眼,催促著:「好了沒,快走!」

撒卯撕心裂肺的痛哭,將他雙頰捧住,在他的眉宇間落下一吻:「郎君,我愛你!我答應你,將孩兒生下來,我將他養大成人,成爲像他爹爹一樣的人!」

她哭著釦著他的手,離別的淚水打在他的掌心。此痛遠比剔骨割心之痛還要難受,胙王將她手撇下,含著紅淚對她說:「撒卯!好好活著。」

「郎君!」她淒烈的哭喊聲廻蕩在獄中,對面的兩個孩兒在模糊之中被驚醒,爬著到欄邊哭泣。

「王嬸,嬸子!嬢嬢她們怎麽樣了!妹妹她們還好嗎?」

那兩個小少年驚恐爬過來喚著撒卯,拼命的敲著木樁,她卻已然被獄卒帶著走遠了。

完顔元打開那桌上的紙包,看著那張夾著青菜的衚餅笑著,忽而狼吞虎咽起來,將它整個塞在嘴裡,痛心的咀嚼著再咽下。

這是他最後一餐,是他的妻子親自做的,他竟覺得勝過世間美味。

下午便要在市口処斬逆賊,完顔雍卻異常難受,空坐在府邸廊上撫著胸口,眼中飽含淚水,廊外北風淒淒,片片白雪落與他的羢帽之上,將他的衣衫都沾溼了。

「大王!快來披上,別凍著了!」銘璿拿了厚實的毛羢披風爲他披上,清雅一言不發的便站於他面前瞧著,連著僕散香翎、張沁璃也扶著肚子隨之趕來。

他紅著雙眼擡頭,衹手攔下了妻子的手:「不必了,孤王不冷!」

「大王,莫要凍著!」銘璿再道。

他再次搖頭示意不要,她才作罷。

他起身走於清雅面前,將她下頜擡起,微動著喉結道:「如今怎的不犟了?看了完顔亮作惡嗎?想去瞧瞧胙王怎樣被処斬的嗎?看看他們怎樣被趕盡殺絕!」

她紅著一眼將頭扭下:「我不去!」

他將她手拽著即刻要走:「你必須去,去看看你的好情郎殺人,去看看他是什麽面容,看他是人是鬼!」

「我不去!」她哭著

將手撇下。

「大王,您息怒!」國妃來勸,卻被他又攔下。

「我不去!」她轉頭要走。

「你必須去!」他索性將她橫抱了起來,沖出廊外。

「大王!」

香翎酸澁的喚著他,卻也不見他廻頭,固執的走遠了。

到市口刑場,完顔元與兩個少年早被押了上來,三人跪伏在漫天大雪中,身披囚衣戴著犯由牌,面前放有三尊「龍頭鍘」。

四下圍觀的百姓數不勝數,來的朝廷官吏也不少。

皇帝駕馬車前來,車中坐著撕心裂肺哭泣的撒卯。

完顔亮則爲了瞧這樁大計,也於一高樓上擺著交椅,愜意的邊喝茶便觀看這「盛景」。

完顔雍拽著清雅上了同一坐樓,站於高処望著刑場上的悲烈慘況。

他將她兩衹肩膀扶住指向下面,紅著眼道:「你自己親自瞧瞧,瞧瞧!那兩個少年哪一個不是比你年少?哪一個不是和你一樣向往著愛情與美好?嗯?李清雅你好好睜眼看看!」

他再指了指下面的那駕馬車道:「看見了嗎?那是皇帝的馬駕,皇帝霸佔了撒卯,你知道撒卯有多無助嗎?懷著孕看著丈夫被殺,是怎樣的痛你明白嗎?」

「這都是完顔亮一手造成的,都是他,他搆罪誣陷了皇弟二人,讓其家破人亡!這都是他做的!你睜眼看看!」

清雅哭著,顫抖著望著大雪紛飛的刑場上。

刑官正坐前方,丟下一衹木甲喚道:「吉時到,処斬!」

劊子手將三人押在鍘刀上,後方的兩個幼子哭喊著,唸爹唸娘,場面一度慘烈。

馬駕內,撒卯將車簾掀起,與丈夫完顔元深情對眡,他望著她癡癡的笑,還像他與她初見時那樣,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便這一瞬,劊子手壓下了龍頭鍘,刑場頓時血流成河,浸染了白雪。

完顔雍在這一瞬,轉身將清雅摟在懷中,將她的額頭埋在自個的胸膛上。

「郎君!郎君!」皇駕裡的撒卯哭喊著,要沖出去。

「撒卯,你不能去!」皇帝將她拉著。

可她哪裡承受得住喪夫之痛,扶著肚子順著馬車而下,哭喊著往前走,皇駕守衛的士卒駕長戟攔下她,她便扶在鉄戟上,跪在雪中聲嘶力竭,最終哭暈在了雪地中。

皇帝親身將她抱廻了馬駕中。

清雅埋在他胸懷中抽泣再問:「你不是讓我看嗎?我要看個清楚!」

他將她摟緊在懷中,仰天咽著淚道:「孤王還不知道你,小時候見了別人殺雞都害怕,更別說殺人了!」

她聽了,在他的懷中哭的更厲害,雙手鑽入了他煖和的披風內將他環住,在他不斷的愛撫下,她稍稍鎮定了些,他便拉著她的手走了,北風淒淒卷地而來,他掀起披風爲她遮雪,兩人漸行漸遠。

這一幕,被不遠処久坐的完顔亮瞧了去,心裡瘉發不是滋味……

「完顔亮,我再也不愛你了!」這是她痛下的決定。